武高汉:确立契约正义的法律制度 促进中国企业的诚信建设

  在2015年(第十一届)全国企业诚信与竞争力论坛暨首届中国互联网金融创新发展峰会上中国消费者协会原副秘书长、新闻发言人武高汉表示，确立契约正义的法律制度，促进中国企业的诚信建设是我们中国企业发展的重中之重。

  以下是演讲全文：

  “有一位技艺高超的杂技演员，他在两栋20层高的楼之间架了一根钢丝，在上面走来走去，如履平地，观众们热烈鼓掌，他宣布，接下来我将驮着我的助手，即让我的助手骑在我的脖子上，我再在这根钢丝上走来走去，你们信不信?所有的观众都说：我们相信，因为你技艺高超!这个表演者接下来宣布说，既然大家相信我，看看在座的哪一位愿意骑在我的脖子上，让我驮着你在这根钢丝上走来走去，全场鸦雀无声，无一人举手示意。”这就是相信和信任的区别。不在于你说什么，而在于你做什么。消费者对经营者的信任表现在消费者愿意不愿意打开自己的钱包，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真金白银给你，把你手中的产品和服务换走，愿意就是信任，不愿意就是不信任，至少是目前还不信任。

  去年，中国的消费者境外消费一万亿，引起方方面面的热议，专家的观点很多，有一种观点说我们中国的经营者正在为自己过去不讲诚信埋单。换句话说，我们中国的经营者正面临着空前的诚信危机和信任危机，这个危机非常严重，它会影响到我们中国经济的运行。三鹿奶粉，事发之前占中国市场40%的份额，可谓是第一大品牌，三鹿奶粉事发之后的今天，不但是三鹿奶粉这个企业倒掉了，我们现在的市场也拱手相让给了别人，据媒介披露，我们现在的婴幼儿奶粉市场一线城市百分之百进口品牌，二线城市、三线城市70%进口品牌，尽管如此还不能满足消费者的要求，因此有众多的消费者到香港、到世界各国去购买奶粉，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笑话。如果我们任由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企业在一个行业一个行业的去毁，势必要影响到中国经济正常运行。

  甲乙双方签订了一个协议，买卖西瓜一万斤，等到交货的时候，甲方给了乙方一万斤生西瓜，乙方不但拒绝收货、拒绝付款，甲方说，你必须收货、必须付款，因为在我们的合同中没有规定质量标准，因此我给你的是生西瓜也好，烂西瓜也好，你都得收货、都得付款，按照契约自由的理论，这个合同就得成立，因为契约自由是民法的基石，已经通行了700多年，契约自由强调的是什么?强调的是主体平等、意思自治、约定大于法定、契约精神万岁。但是，对这个合同，如果我们用现代法律中的契约正义的理论去进行分析，它就涉嫌社会公平正义的原则，应当宣布合同无效，非常遗憾，我们国家的立法、司法、执法目前强调的是契约精神万岁，因此在我们的法律中，在许许多多的地方都在以法保护着不诚信的一些行为。

  房价大涨的年代有一个楼盘，预售的时候5000块钱一米，更到房子盖好了，周边的房子都涨到了5万块钱一米怎么办，律师给企业家出主意，你撕毁合同，为什么?把合同一撕毁就是双倍返还定金，消费者交了定金5万，现在你给他10万，合同撕毁，这个楼盘100万平方米，按5000块钱一米卖，50亿，讲诚信我就少赚45亿，不讲诚信我就多赚45亿。经营者最后选择撕毁合同，消费者不干，告到法院，法院说，根据契约自由的理论，根据约定大于法定的这个理论，你们在合约中签了这一条，谁的可以违约。最后消费者就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不讲诚信就赚了45个亿。前几年，房价大跌，又有一个楼盘，卖的时候8万块钱一米，更到消费者要收这个楼的时候，周边的楼盘降到了4万元一米以下，消费者说，我能不能像经营者学习，我也撕毁合同，我给你的5万块钱合同不要了，这个合同我也不能执行，我再买这个房子就成了一个大傻瓜，经营者说对不起咱们到法院去理论理论，法院的判决是什么啊，法院的判决是消费者不讲诚信，这个合约必须执行到底，像这样的事情很多，有一些事情很大，有一些事情很小。

  前几天我到一个航空公司去坐飞机，订了一个座位，突然接到通知说，对不起，你们这个位置我们要让给要客，什么叫要客?像我们的保主席?和侯主任?像这样的就是要客，副部长以上的有一个证，上飞机的时候就要受到优待，他们是要坐头等舱，我是要坐经济舱的，我就想这个要客怎么能占我的位置呢?产生了质疑，后来发现是这个航空公司的亲朋好友占我这个位置，我就投诉，人家置之不理，我就投到民航总局，生产置之不理，后来有人帮我分析，说你是无理要求，我说我怎么成了无理要求呢?他说你看看他们的条款，“以换登机牌为准”，换句话说，这个协议航空公司可以随便撕毁，你作为消费者，一点脾气都没有。

  前两天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做了一个节目，我们有一个网店，做了一个承诺，你到我这买鲜活产品，一个小时之内送到，结果没有送到，消费者就有意见，说你没有送到要给我一个说法，网店拒绝给收发，没做到就没做到，消费者给他投诉到有关部门，有关部门说查不出有关的处罚条款，换句话说，我们的经营者可以随便说大话、使小钱，在国外可不行，国外有一个比萨饼，叫达美乐，它承诺你订购我的比萨饼，半小时内送到，送不到怎么办，送不到这一份披萨饼你就白吃，换句话说你要做承诺就必须有不兑现承诺的自我惩罚的规定，所有这些差在什么地方呢?就差在我们现行的法律制度，我们采信的是契约自由原则，我不是说这个原则不对，我说这个原则要进行补充。为什么欧美的经营者比中国的经营者诚信好那么一点点。是，他们血管里面的道德血液比中国的多那么一点点吗?完全不是，而是他们采用了契约正义的理论，对，契约自由的理论，进行了修正，使众多的经营者不敢去也不能够去不讲诚信。

  我们中国讲公平正义，讲诚信友爱，已经写到了党的政治性纲领性文件中，而且已经写进去了十多年，我们看到的是中国诚信不断地下滑，什么原因呢?如果没有法律制度的保证再好的方针政策也落不到实处，因此我发言的题目是确立契约正义的法律制度，促进中国企业的诚信建设。